前几日,收到王冬老师寄来的新书《从我身边走过的城》。这是继《人在旅途》后,我读他的第二本书。书页翻动间,仿佛又跟着他的文字上路了,再读他的文字,依然觉得踏实。我亦是个爱行走的人,但比起看风景,我更看重路上的心境。他的书恰好写出了那种“身在途中,心有所寄”的感觉,这大概就是我喜欢读他的原因。
我深知能把旅途中的见闻化作笔下的思考,并非易事。这两本书,刚好接住了我心中对远方的那份惦记。
说实话,在这个高铁时速三百五的年代,看“游记”是一件挺冒险的事。朋友圈里的照片都长得差不多:一样的地标建筑,一样的剪刀手,一样的“到此一游”。看多了,眼睛会累,心也会腻。
直到我翻开王冬老师的《从我身边走过的城》,这种疲惫感才像潮水一样退去,留下的是沙滩上那些被磨得温润的贝壳——原来,城市不只是用来“打卡”的,是用来“过日子”的。
这本书读起来不累,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导游词腔调,也没有故作深沉的哲学说教。它更像是一场漫长的散步,王冬老师就在你旁边,不紧不慢地走着,偶尔跟你絮叨两句,就像听一个老朋友在那儿唠嗑。他不跟你讲大道理,也不拽那些文绉绉的词,就是实打实地给你讲他看见了啥,遇见了啥人。
很多人写城市,写的是风景。王冬老师写城市,写的是“心景”。
他在书封面上说:“每到一个地方,都试着把自己当成生活在那个城市的居民”。这不是一句空话,这是一种很笨、但也很难得的诚意。现在的旅行太容易“悬浮”了,我们住在连锁酒店里,吃着网红推荐的小吃街,拍完照就走,像一层油浮在水面上。
但王冬老师不一样。他像个老派的邻居,硬是挤进了城市的肌理里。你看他写上海的浦东新区,不光写那里的热闹,还写快节奏下那种“活着的呼吸”;写重庆的火锅,那股子麻辣鲜香里,藏着的是人与人之间热络的江湖气。
他不是在看风景,他是在看生活。这种视角,让那些钢筋水泥搭建起来的城市,突然有了体温。
路过的不是风景,是日子。很多人写游记,喜欢写那个地方有多美,建筑有多高,历史有多久。王冬老师不是这样,他写的是“活人”的事儿。
你看他写《甜爱路走五遍》,写的不是那堵著名的爱情墙有多浪漫,而是写路上碰到的那些人和物:站台的风铃、邮筒里的絮语、情侣依偎的剪影,把路写成无数心跳拓的谱。可能就是一闪而过的“背景板”,但在他笔下,这些人和物就是甜爱路的“魂”。
王冬老师《漫过记忆的香港》里的大馆,写那些旧监狱的墙,写墙上的刻痕“狱中题壁”。他不光写历史的沉重,他还写现在那些在旧牢房外面拍照打卡的年轻人。这一新一旧,一静一动,就让人觉得,历史不是死的,它还在活着的人身上延续着。
这让我想起他的那篇《大学城 大学梦》。他写松江大学城,写那里的流水、青草、窗明几净,其实写的也是一种“氛围”。王冬老师写的甜爱路的“爱”,写的香港街头,跟这个是一样的。他不是在写地,他是在写地上的“人味儿”。
他真把冷冰冰的数字,给焐热了。据我对王冬老师的了解,他是个搞金融的,这在作家里面挺少见。本来我以为,一个天天跟数字、报表打交道的人,文字可能会很干巴,像嚼蜡一样。没想到,他把金融人的那种“较真”和“条理”,变成了文字里的一种“韧劲”,这恰恰成了这本书最独特的味道。
就像在他的《“上海银行”的前世今生》里,王老师写上海银行,没摆“资产负债表”的冷面孔,倒像是在跟老街坊拉家常。他把7万元的起步、1937年的2亿存款这些冷冰冰的数字,变成了陈光甫的折腾、倪桂珍的小秘密、郭锡志合影里的暖意。他写宁波路9号的老楼,写台北复业的不易,用“爷爷-儿子-孙子”来形容分行的关系,亲切又透彻。就这样,他把一本关于“钱”的账本,翻出了人的心跳。
这就像我们在日常生活里,白天在公司里要算账、要搞流程,那是为了生存;晚上回到家,给家人做顿饭,陪孩子聊聊天,那是为了生活。王老师厉害的地方,就是他把白天的那个“算账的脑子”,和晚上的那个“过日子的心”,给合二为一了。他让我们看到,搞金融的人也可以有诗,写散文的人也可以懂生活。
走过的路,都算数。王冬老师说:“每一个人的人生中都有过旅行,每走过一步,总会留下痕迹。”这本书里,我最喜欢的便是他那种“在路上”的劲头。不是赶景点,是把城走成自己的脚步声。从机场问保洁阿姨路,记着2块钱地铁票的感慨,看老站毛主席题字的建筑,乘公交晃过公园的空座,这些碎得像鞋底印的细节,拼起来是一个人对一座城的认真:不着急看完,只用心踩过每一寸,把陌生走成自己的故事。这些细节,没有对那个城市真正的热爱和观察,是写不出来的(《北京印象》)。
这也让我想起,王冬老师在《大学城 大学梦》里说的“圆一个真正的大学梦”。其实,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“梦”,这个梦不一定是要去多远的地方,赚多少钱,而是要在平凡的日子里,找到一点属于自己的“光”。
他在书里走过了那么多城市,其实就是在寻找这束光。他在甜爱路的爱情墙下找到了,在香港大馆的旧墙刻字里找到了,在上海银行的老账本里也找到了。这些光,汇聚在一起,就成了他这本书。
我想,“行走,不是为了逃离,而是为了归来。归来,是为了更好地出发。”读完这本书,心里头挺平静的。它没有给我灌什么鸡汤,也没有告诉我什么人生大道理,但它让我觉得,生活其实挺有意思的。
我们每天走过的路,遇到的人,看到的风景,其实都是在丰富我们自己。就像王冬老师一样,他走过了那么多城,最后发现,这些城不是外在于他的,而是已经长在了他的心里。遇见“别人”,来确认“自我”。
我们努力工作,努力生活,努力去远方看看,最终的目的,不是为了离开,而是为了带着这一路的收获,更好地回到我们自己的生活里,去爱我们身边的人,去爱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。
甜爱路是上海的“甜”,大馆是香港的“疤”,大学城是学生的“梦”,这都是城市的“年轮”。
这本《从我身边走过的城》,就是王老师给我们的一个礼物。他用他那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,帮我们把这些大小城市的“热乎气儿”都收集了起来,放在了这本书里。我们翻开它,就能感受到那份温暖。
这或许就是读书的意义,也是行走的意义。
张文博
2025年12月18日于河南省信阳震雷山

作者简介:中国民俗学会会员,河南省青年作家协会优秀会员(2024,2025)、信阳市作家协会会员、青年作家网签约作家、简书平台优质创作者、河南省十八地市青年文学创作活动负责人、中国当代名家创作专题报告会第四次会议青年作家代表、舞钢市第四届青年委员会代表;文章多次入选教育公司图书和和文学期刊,《中学生报》、《青年作家》、《黄河 黄土 黄种人》等;出彩中国暨第四届国文杯、第四届三亚杯全国文学大赛银奖;2024年顶端新闻文学新星创作者、第九届华语诗歌春晚(郑州分会场)诗歌获得者,“多栗多杯”全国杂文大赛、时代报告杂志社“我的家乡年味”征文大赛三等奖;作品多次入选教育图书与文学期刊,荣获多项全国文学写作大赛奖项,代表作《望云》《乡愁》等十多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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